這天有個關於詩的表演,本來對此已經期望不高,但未到我真正觀賞前也不知道原來這個表演這麼糟糕。首先,有些詩可用不知所云來形容(對我來說),無怪乎有人開玩笑說,多數寫詩的人都是被人批評寫文章不通順後才轉寫詩的。舉例來說:
《年譜》 李家昇
1954 生於香港
1955 開始寫詩。每天吃一朵雲。
1956 住在一個很大的花園。晚上用樹葉抄下飛過的鳥兒。
1957 想飛,把自己摺成一隻鳥。
1958 開始喜歡綠色。陽光。和蝴蝶。
1959 開始愛。
1960 開始聽一些聲音,例如陽光說:你是一株瘀黑的草。
1961 「嘿嘿,你竟然沒有葉綠素﹗」
1962 這一年森林大火。
1963 這一年街上貼滿拒絕陽光的海報。人們都在一個運動,在燈光,用手勢代替語言。
1964 學會說謊。
1965 發覺自己原來有一顆叫做頭的存在。
1966 四處找尋自己的鼻子。眼睛。和手。
1967 參加暴動。
1968 開始讀詩。
1969 移居入動物園。寫詩。沾沾自喜。從籠裡看世界。
1970 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有鼻子。
1971 停止呼吸。
1972 死。
1973 殺人。記憶被叛無期徒刑。
1974 昇高成為一面旗。每天雨水都來洗刷這塊土地的蒼白。
1975 在一次意外中受傷,傷口流著陽光。
看完,大家有何感想?我第一個感覺是:一舊舊。
「把自己摺成一隻鳥」是甚麼意思?一個三歲的小孩如何「把自己摺成一隻鳥」?
甚麼叫做「一顆叫做頭的存在」?這是我熟悉的中文嗎?
停止呼吸一年才死?如果有人反駁這是借代法甚麼的,你告訴我能從上文下理明白這是甚麼鬼意思嗎?
如何死後才殺人?可以教我嗎?
一個人可以「昇高成為一面旗」?
「在一次意外中受傷,傷口流著陽光。」更無理頭,一個死了的人會受傷?即使不是死人,那怎樣受傷會導致「傷口流著陽光」?
看完整篇詩,我發覺讀這類詩會令人發瘋的,而且寫作能力會嚴重下降(如果你模仿它的話)。
表演更令人倒胃口,表演者在演繹這作品時,用膠紙把鮮花和一個鍾分別固定在頭的兩側和面前。那個鍾,依他所說,是代表時間的改變(可是那鍾又不會走,轉麼表達時間流逝?)。但那兩束花呢?完全無關。最可笑的是,有學生問及如何在死後殺人,表演者居然答不知道!原來搞了一大輪大龍鳳,表演者也不清楚詩的意思!那他媽的跟我們表演作啥?
我認為讀詩跟看書一樣是很私人的事,根本不由得別人來干預我,我愛怎讀就怎讀,你他媽別給我灌輸你的看法。 總結,這次《在雲上播種——中學多媒體詩歌巡迴表演》,我的評語是--不撚知所謂。評論完畢。
3 則留言:
新詩是頗難的的,我認為。雖然說新詩不用拘泥格式,可以行雲流水愛怎麼寫怎麼寫,但新詩既然是詩那應該還得有詩的特點啊。這次選的幾首新詩,一首完全似散文的結構,硬是給斷成了一句句,名曰新詩;你說的那首更是莫名其妙,好像是在談論歷史,但歷史呢?整首詩看下來我還是不知道作者想表達什麽,那幾個表演者也不解釋解釋,就弄些行為藝術以為可以糊弄我們了;那段愛情短片更不是我常人可以理解,只能說這種‘藝術’的東西我碰不得。要寫新詩,談何容易?想弄些多媒體宣傳新詩,請先說說這些新詩到底在寫啥吧。(看到文章忍不住說幾句,飄走..)
是的,有些所謂的詩不過是把一篇平平無奇的散文用難以理解的方法斷句。
那些表演者也不會解釋一下,純粹做些莫名其妙的行為,甚至根本可說是在嘩眾取寵,如鎚擊時鐘。
所以,對比這些令人作嘔的新屍,我還是喜歡古詩,文言文甚至比新屍用的新中文(因為我看不懂那些中文,姑且叫新中文吧),更淺白易懂
你好,我是「在雲上播種」的策劃,字花的編輯鄧小樺。在最近撰寫報告時才發現了你的看法,真是不好意思,我們應該早點來討論的。
中國古詩有數千年的歷史,新詩只有百多年,當然可能會被認為是「難以理解」。古詩的格律可能有的讀者已習慣,但新詩將日常語言陌生化的手法,則可能令許多人感到不習慣、甚至暴躁起來。令你的感覺如此負面,實在遺憾。如果當日我們有更多的演後討論時間,你又願意主動提出和我們分享你的感受,我們就更有可能用溝通來減輕你的疑慮。
沒辦法,現在補回吧。
就〈年譜〉,你所質疑的,多數是詩中的虛構、象徵的部分。其實有個前提,就是詩裡面常用借代、象徵等手法,說「死」、「殺人」,並不一定就是真的殺人和死亡,而可能是象徵了「心死」、「忘記一個人」或其它的意思。這就像寓言故事裡狐狸會說話,也不符現實,但想來你不會說伊索寓言「不知所云」。
再看上文下理,「1970」之後,這個「我」開始自我懷疑-->停止呼吸-->死,在自我的消亡後再「殺人」,這個殺人大概和記憶有關。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作者的確沒有說,但看得出大概經歷了一段痛苦的時期。你有試過痛苦嗎?有難過到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嗎?
詩用隱晦的文字,其實是想引領讀者以自身的經驗去理解、想像。NIGEL說「我認為讀詩跟看書一樣是很私人的事,根本不由得別人來干預我,我愛怎讀就怎讀,你他媽別給我灌輸你的看法。」我很贊同,而表演者說自己不知道,其實也是不想灌輸大家而已。就我所知,表演者當然不是完全不知道詩在說什麼,他只是不想表示自己什麼都知道。
其實看nigel你的blog裡的各類文字,也算有思考和看法的年輕人。你也會有興趣探索科學中比較玄妙的部分。對文學、對藝術,你的接受能力應該可以更高的。
其實進入藝術不是真的很困難,但真的需要放下自己的成見,在藝術挑戰你的時候去迎接那些挑戰,而不是完全拒絕。
有機會、有需要,可以再詳談,你可以add我facebook:TANG SIU WA,給我私人訊息。
成長的年代我們都會質疑師長或課文,問問題、反叛的年輕人是好的。希望你有天能接受新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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